【卫聂】我有鳞你有角吗（四）
lo主最近又有一大批课要结业了，每天都忙着复习考试，所以更新会不定期掉落啊。
最坏的情况是周更，不过这篇文也就10章左右，不会让小天使们等太久的~~~
好啦，这章有一部分原著对话，但是不要跳过呀~~
准备好了吗~~~~
章四 · 荧惑坠
盖聂不解的看着兀自低笑的卫庄，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变成人型的时候一身龙鳞会化成贴身衣物，但一层衣服在冬季的极渊显然是不够用的，龙也会感觉到冷的。
卫庄给他裹上的大氅里面还有一层长毛毛，可能还织了恒温的阵法，总之穿在身上不能再舒服了。他满足的小声喟叹，似乎连规矩束在脑后的低马尾都蓬松了起来。盖聂又看向卫庄。
“伤口还——”
“无事。”
卫庄拾起滑落的额带重新带好，遮住那片宝石一样的逆鳞。
盖聂没有问他到底因为什么隐藏了身份，只是窸窣的从榻上爬起来，一如十年前的冬日一样，仰起脖颈轻嗅。
“醉龙螺很好吃。”
卫庄跪坐在小几前的软垫上，伸手捉住一只在缸里趴着的醉龙螺红白相间的花壳，把它翻过来，大螺受到惊吓本能的伸出蛰刺。
“但也很危险。”他捏住蛰刺的根部用力一拔，尾刺连带着毒囊一起被拉扯出来。
“可只要用对方法，它最终还是要变成盘中佳肴。”
卫庄拿起几上的竹筷，抵着腹足一拨，整条雪白的螺肉就被挑出来，又甩手丢进沸腾的汤里。
“所以，你们是来寻找什么？”
盖聂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隐隐猜到了这条大船的目标。
“这船上，可不止我一个隐藏了身份。”
“确实，我之前在水下感应到一缕气息，忽强忽弱，极不稳定。”
“权利之剑出鞘，大地留下伤痕，欲望烈火熊熊燃烧，升腾坠落纷纷众生。”
卫庄看向缓慢被极夜吞噬的极渊的最后一缕日光，那片昏暗的夜幕中，却有一颗极亮的赤色流星划过。
盖聂明白了他在指谁。
“嬴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人。”
盖聂也看向仿佛万古不变的极渊的星夜。
“这算什么结论。而且，你对他很了解？”
“也不算是。十年间我曾在大陆上游历过一段日子，期间有不短的时间是在咸阳城。”
“咸阳？”
卫庄危险的微眯起眼睛，脸色有些不太好。这十年从韩到咸阳，他虽然被一些杂碎绊住了手脚， 却也在咸阳逗留过好一段日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盖聂的气息。
“我去找徐夫子铸剑，路上遇到有人刺杀他，便救了。”
卫庄侧头望向他，铁灰的眼睛里有被割裂的舱室里明珠的光芒。苍冷的颜色让那双眼睛看起来不近人情，仿佛俯瞰众生的神明。
“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那个人皇嬴政。”
盖聂避开了他的眼睛，只是低声接上之前的话。
“他是一个自古未曾出现过，未来可能也不会出现的人。”
卫庄眨了一下眼睛，瞳孔不自觉的缩成一条细缝。
“你对他的评价就这么高？”
群青色的龙放开自己的龙威，薄蓝色的光芒温柔的包裹住旁边黑色的龙翻滚的气场。两股龙威相遇带起的微风吹开卫庄银白色的长发，拂到盖聂肩上勾缠住他的黑发。那股风也带来了他身边那条龙的气息，被他的味道裹挟着，是他藏在肚腹里的龙珠一样。黑色的大龙安心下来。
“这不是我的评价，当是后世史官们的评价。”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盖聂点头。
“虽然他的帝国会失败，但无论怎样的记录，后世也会这样评价他。然而，他只是一个人，却做了超越一个人的事。这个庞大的帝国因为他一个人而存在，但也只有他能做到。”
“可他会死去，因为他是一个‘人’，没有人能不死，修者也不行。”
卫庄有些恶劣的笑了，因为他想起嬴政提到龙时的神情。
“所以，他想要长生。”
盖聂笃定的回答。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嬴政仓促东巡，还在极渊环境恶劣的冰封期追逐一条龙的足迹。
“‘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除了那位人皇，谁还能配得上？”
卫庄点头，语气里带着一点冷嘲，却是认同了盖聂的看法。作为龙，他们活的够久，也就看的够透彻。嬴政此人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六世之烈成就了他，终结了这个持续了几百年的乱世，虽以暴政止乱党，却在酷刑之下迅速建立了统一而稳固的基础，然而，无人可后继。
这是身为人，宿命般的悲哀。
却也是卫庄在这条船上，与嬴政“合作”，捕捉一条打开长生秘密的龙的主要原因。他想看看，一个将虚无缥缈的“苍龙七宿”传言当做希望的帝王，无可奈何的看着帝国崩塌的样子，却也想挑战那个冥冥中也在禁锢他的力量，看看宿命，是不是永远牢不可破。
“可笑的希望。”
卫庄下了结论，眼神不屑，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捞了一木勺的螺肉倒进盖聂面前的碗里，螺肉在他碗里堆成一座雪白的小山。醉龙螺煮出来的肉带点红边，紧实鲜美，比平常盖聂在极渊下生食的口感更好。
盖聂和卫庄这边两条凶残的大龙不仅没兵戈相见还其乐融融地把限制龙族的利器当成加餐轻而易举的吃掉，但主舱室却气氛凝重不太好过。
“回陛下，卫庄把龙直接带到他的舱室就没再出来，而且还给房间设了壁障。”
“哦？”
舱室上首的木台上正襟危坐着一人，金丝头冠两侧各有颗帝王绿珠子垂在鬓角，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晃得那人的丹凤眼中也有一抹幽绿的诡异色彩。他虽然着一身素白便服，手上亦无兵刃，却无端生出尊贵又凌厉的霸道气质来。
那是人皇，嬴政。
“传卫庄。”
“诺。”
他的指间划过竹简，一条条法令传递下去，帝国就如同最庞大又最精密的机关遁甲一样高效的运转着。天下在握的滋味非常美妙，嬴政看着掌下时刻反馈着帝国变动的舆图，却由心底生出悲凉。
是的，悲凉，完全不应该是一个的人皇的情绪。许是幼时积贫又或少年时饥寒交迫，成人了又掌权天下劳心劳力奋而治国的缘故，嬴政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然而，那是他的天下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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